梅丽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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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自Frederick Barbarossa: The prince and the myth

作者：John B. Freed

Chapter 14: The Fifth Italian Campaign 第五次意大利战役

流产的《蒙特贝洛合约》（The Aborted Peace of Montebello）

第二天4月17日，帕维亚的一位执政官来到巴巴罗萨面前，代表他本人和他所有的同僚宣誓，帕维亚将在6月中旬之前遵守与亚历山德里亚的停战协定，总结该协议的公证人表示，该协议被称为停战协议，由它的敌人，既被称为“稻草城”的亚历山德里亚所主导。威廉侯爵代表自己和儿子们也同样进行宣誓。帝国宫相维特尔斯巴赫的奥托、斯皮岑贝格-赫尔芬斯泰因的戈弗雷（Godfrey of Spitzenberg- Helfenstein）、萨沃纳的亨利·格尔西奥侯爵（Margrave Henry Guercio of Savona）和亨伯特伯爵通过握手和亲吻向巴巴罗萨承诺遵守停战协定。如果皇帝破坏休战协议，两个意大利人就将被维切利的伦巴第人扣为人质，而两个德意志人则不受这种约束。虽然亚历山德里亚作为联盟的成员已经被纳入初步和平协议，但巴巴罗萨突然坚持（也许是在威廉侯爵和帕维亚的推动下）将其未来的命运作为一个独立问题另行处理。皇帝可能认为，亚历山德里亚不能像其他城市一样恢复他的恩典，因为它之前从未享受过他的恩惠。公证人表示，如果仲裁者无法仲裁，则由克雷莫纳的执政官来单独处理亚历山德里亚的事务。在1175年，亚历山德里亚被证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事后看来，摧毁亚历山德里亚就是巴巴罗萨第五次意大利战役的首要目标。不过，皇帝还是代表联盟的所有其他成员向联盟主席艾泽里诺一世·达·罗马诺（Ezzelino I da Romano）和安塞姆·达·多瓦拉（Anselm da Dovara）献上了和平之吻。

公证人对伦巴第人在4月17日向皇帝屈服的仪式只字未提。这些仪式都是口头安排的，而且伦巴第人也不希望将他们公开的屈辱以书面形式记录下来。正是这些非协议的具体条款引起了编年史作者的注意。《科隆皇家编年史》的作者尼古拉斯·西格堡（Nicholas of Siegburg）可能是从菲利普大主教那里获得的信息，他指出伦巴第人，大概是所有必须向皇帝宣誓效忠的人，都来到了巴巴罗萨的营地，寻求和平与怜悯。他们在脖子上挂着出鞘的宝剑，向他交出了自己城市的旗帜。有些人亲吻皇帝的斗篷，有些人亲吻皇帝的脚，还有些人亲吻皇帝的帐篷。他们用誓言确认自己的忠诚。根据另一位编年史作者的记载，他们将出鞘的宝剑递给皇帝，剑刃指向自己。这种行为是战败方的姿态，但巴巴罗萨在亚历山德里亚和蒙特贝洛并不是胜利者。相反，伦巴第人象征性的忏悔是为了维护皇帝的面子，从而使他能够与悔过的臣民进行仲裁，因为他已经仁慈地宽恕了这些臣民。事实上，他已经承认了伦巴第同盟的存在，同意与它进行谈判，并向它的领袖献上了和平之吻。

克雷莫纳的执政官是联盟成立的推动着，如果仲裁官无法作出决定，他们被选为仲裁者似乎有些奇怪。这个可能是因为1167年米兰的重建使得两个竞争对手之间的关系再次紧张起来，到了1175年，克雷莫纳只是名义上的联盟成员。根据博索的说法，由于克雷莫纳与帕维亚的传统友谊，没有一支克雷莫纳军队加入派往亚历山德里亚的援军；在之前的正式声明中，被指名向巴巴罗萨宣誓效忠的人里也没有克雷莫纳的代表。不过另一方面，联盟里也有支持克雷莫纳的人。联盟的主席安塞姆·达·多瓦拉就来自一个有权有势的克雷莫纳家族。博索说，克雷莫纳人对于这场和平的实现没有他们的参与感到非常愤怒，镇上的居民摧毁了执政官的宫殿和房屋，抢夺了他们的财产，并让其他人取而代之。

巴巴罗萨显然对维持和平充满信心。他带着贝阿特丽丝和他们的几个孩子回到了帕维亚，在那里他们受到了节礼日般的欢迎。皇帝遣散了他的大部分军队，也许是因为他付不起雇佣军的军饷，但科隆皇家编年史的作者指出，许多有权有势的人留了下来，而用米兰匿名者（Milanese Anonymous）的话来说，和平被证明是虚假的。

由于伦巴第人将巴巴罗萨与教会还有亚历山大六世和解作为与他地接和平的先决条件，他邀请教宗向他派遣使节。1175年5月初，3位枢机主教抵达帕维亚。他们在巴巴罗萨面前的折叠凳上坐下后，巴巴罗萨摘下帽子，在翻译的帮助下用德语向他们问好。枢机主教——奥斯提亚助教胡姆巴德（Humbald）对他们不能按照惯例问候巴巴罗萨表示遗憾，因为他已经被逐出了教会。接下来的几周里，枢机主教们有时单独与巴巴罗萨谈判，有时与皇帝及其顾问谈判，讨论将伦巴第人、西西里的威廉二世和拜占庭的曼努埃尔一世纳入最终解决方案；但他们决定，如果枢机主教们不直接与巴巴罗萨对话，而是与他的代表对话，那么与伦巴第人达成永久和平的讨论则更有可能成功，于是他们选择与宫相戈弗雷、大主教克里斯蒂安和菲利普，还有曾担任过帝国公证人的沃特温（Wortwin）交谈。与此同时，巴巴罗萨还在各地与伦巴地联盟的执政官们进行了单独讨论。菲利普大主教是负责解决巴巴罗萨与伦巴第同盟之间剩余分歧的仲裁者之一，他可能是两组讨论的关键人物。

博索说，这两项谈判破裂的原因是，巴巴罗萨要求教会“在精神事务上能够给予凡人的支持无法得到兑现，而伦巴第人的要求比查尔斯（查理曼）、路易（虔诚者路易）和奥托（奥托大帝）皇帝所满足的还要多”。目前还不确定博索所说的“精神事务”指的是什么，但这很可能是承认巴巴罗萨有权像帝国之前的几位皇帝一样，召开教会会议或干预有争议的教宗选举。这样的会议本可以为他承认亚历山大六世为合法教宗提供一个保全颜面的台阶下。巴巴罗萨要求摧毁亚历山德里亚，这同样使得与伦巴第人的和平变得不可能，因为他们坚持要将该城的命运纳入最终的解决方案中。亚历山大承认亚历山德里亚作为一个城市的合法地位，并将其定为主教区，将帕维亚教区的一部分划归亚历山德里亚，剥夺了前者大主教的地位，这表明谈判已经失败。最后，他们在将诺曼人和拜占庭人纳入全面和平协议方面也未能达成一致。

克雷莫纳的执政官们确实做出了裁决，但由于巴巴罗萨尚未与教宗和解，也拒绝将亚历山德里亚纳入和平协议，因此这只是在皇帝和伦巴第人之间进行的一次布局约束力的调解尝试。除了其他事项外，执政官们还建议由6名仲裁者（双方各选3人）来裁决皇帝与联盟成员之间的争端，而不是由联盟成员自行决定。伦巴第人被允许保留他们的执政官和议长，但皇帝或代表将授予他们职位。市政官员负责征收fodrum税和人头税（Colta），但他们的评估结果可以上诉到皇帝那里。皇帝不得在城市或其郊区征税。联盟成员和皇帝都要归还他们夺取的财产和权利。如果对方违反协议，双方都将保留自救的权利。伦巴第人可以继续追随教宗亚历山大六世，巴巴罗萨允许亚历山德里亚的居民带着他们所有的家属和财产返回原来的社区，也就是说，这座新城将被废弃。如果说克雷莫纳人的建议是为了在伦巴第人和帝国的要求 之间取得平衡，那么巴巴罗萨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各个市镇承认他的统治权，他就会给予他们相当大的自治权。